33大逆之后_重生后陛下每天往冷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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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大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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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语有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是以重骁也没打算浪费时间,将人宣入内殿,屏退内侍之后,他便冲着王修开门见山地:“太傅此来,可是为封君之事?”

  “正是!”老太傅赐的座也不坐了,径直站起来昂首道,还挺了挺老腰杆。

  他冷笑一声,“不知太傅究竟有什么话要教导朕?”

  “老臣不敢,老臣说过,陛下如今已是天下的表率。”王修拢着雪白的胡子说道:“但既为天下的表率,行事就不可轻忽。陛下以天子之尊,怎能和逆臣之子为伍?!”

  “住口!”重骁拍案而起,径自指着他怒道:“你还敢说‘逆臣’两个字?!知不知道你自己今番已是大逆不道?!”

  王修大惊失色。

  老太傅是真的老了,模样说不好听的就是鹤发鸡皮。但一听君王这话,他原本耷拉着的眼皮都抬了起来,浑浊的双眼中也透出了些许精光。

  大逆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陛下……何出此言?”

  到底是历经三朝的老臣,王修很快镇定下来,拱手问道。

  重骁见威慑住了他,心下一松,又坐回龙椅上,阴沉着脸说:“那你倒是先告诉朕,封君之事,从哪里听来?”

  “是昨夜,诸位御史大夫到老夫的府上求见,老夫才知道此事。”王修倒真坦荡,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讲了。重骁听后追问道:“那么那些御史又是从何处听来?”

  “这……老臣并未问得仔细。”王修迟疑了一下,却又奏道:“但是御史言官的职责,本就是‘风闻奏事’,既是‘风闻’,陛下又何必纠结于传言的出处?”

  好个“风闻奏事”!

  重骁暗暗咬牙,目光森然,脸上却反而带着一丝笑意,“既然太傅不知,那朕就说与太傅知晓,封君确有其事,但一则诏书未下,二则宫中各处尚未知会,如此那些御史言官从何得知?窥探宫闱阴私,这难道不是谋逆大罪?!”

  “这……”

  他怒意蒸腾,一番话说得王修当场愣住,半晌才嗫嚅道:“这……老臣倒是不知。”

  重骁哼了一声。

  万事都有其法度,老太傅说天子为天下表率,也就意味着天子言行举止会暴露在群臣的目光之下,但这种暴露总有底线,在底线之外,那是忧国忧民能警醒帝王之过。但若越过了底线,轻则私窥天心,擅揣圣意。重则心存不轨,图谋大逆!

  做过三朝臣子的王修,自然明白这在雷池边上进退的利害,因此听了他的责问便沉吟起来,也没了一开始那种理直气壮的架势。

  他也懂得见好就收,沉默着,让老太傅自行斟酌事情的轻重。

  然而在好一阵默然之后,王修忽然长叹一声,颤巍巍地跪了下来,“陛下所言不无道理,此事老臣确有失察。但有两件事老臣必须向陛下言明!一是老臣对大燕、对陛下的煌煌忠心天日可鉴!绝无半分私心杂念。二是老臣仍然以为,为明氏庶人封君实为不妥!他一个大逆之后,何德何能可居此位!”

  老太傅说到后来几乎是哑着嗓子嚎啕,真可说七情上脸,声泪俱下。

  情绪倒是很到位,重骁看着他冷冷地想。

  当然有一点是不错的,他的这位老师对大燕和他有多忠心他尽知道——这也是他容忍王修说到现在的原因。当然有一点是不错的,他的这位老师对大燕和他有多忠心他尽知道——这也是他容忍王修说到现在的原因。

  要是换了旁人,早被他寻个因头罢官免职了。

  但他知道老太傅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朝局着想,只是他的老师低估了他的决心和身为帝王的城府魄力。

  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他沉声道:“阿琅他有何德何能可居紫崖君之位?这件事尔等不需要知道!”

  这话无异于打了老太傅一巴掌,王修猛地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立时又全身发抖地拜倒在地:“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老臣身为帝师,当真无地自容!”

  合着抖成这样还是气的?重骁轻哼,“既然你觉得朝堂上无你容身之地,那就上个乞骸骨的奏本,朕立刻给你准了就是!”

  老爷子顿时又猛地直起腰,想要说什么,却一口气吸岔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真正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而这会儿重骁的笃定劲儿倒反而上来了,耐心地等着老太傅咳了半天总算停下,趁着老人家匀气儿的空档,他从御座上起身,缓缓走到王修面前,亲手把人扶起来按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老臣、咳咳、老臣惶恐……”老太傅说是这么说,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笑了笑。

  “太傅可还记得,昔年面对先帝垂询,太傅是如何评价朕的?”

  “这……”王修默然良久,“昔日陛下是太子,先帝要老臣直言,老臣不能不说也不敢不说,但如今陛下已为天子,老臣再复述前言就是对君父的大不敬,老臣不敢,亦不能说。”

  还真知道进退,他心下微哂,“朕赦你无罪。”

  他这样说,王修却依然闭口不言,最后还是他先笑起来,“也罢,你不说,朕就替你说了吧。当年你说朕若论才学城府,来日可与先帝较一日之短长,而性情之暴烈刚毅,则尤胜之。”

  王修低下头去。

  这的确是有些不敬的评论,即便在他当年还是太子时也一样。不过此刻王修听了竟不言语,甚至连几句挽回修饰的话都不肯说,可见在老太傅的心里,这就是对他最确切的评价了。

  怎么说呢,倒也不是不对。

  “那既然如此,太傅又为何觉得,能够说动朕收回成命?”他的语气染上了一丝森然的笑意,“昔年先帝在位之时,关于后位,可曾听从过任何人的意见么?”

  已经年逾古稀的老臣,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颤。

  “陛下!”只见王修以舍了老骨头的劲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知膝盖骨裂没裂,就听见他嚎啕道:“那明氏何等样人!陛下竟以柔惠皇后比之!为一大逆之后,陛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呵。

  听着老臣捶胸顿足的一番哭诉,重骁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心底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大逆之后,真是多好、多明显的一个污点,正适合为千夫所指。

  可即便没有这个污点,当百官要指责某个人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能找出另外一个不足之处?

  就好比说,出身微贱?

  有多少次呢?那些老臣就是以这个理由向他的父皇力谏,废黜他的生母柔惠皇后,另立世家之女以定凤位。有多少次呢?那些老臣就是以这个理由向他的父皇力谏,废黜他的生母柔惠皇后,另立世家之女以定凤位。

  什么东西……

  也就是因为他们多年来从未停止的指责和贬损,以至于虽然有父皇的百般呵护和倾心爱慕,他的母后还是在三十岁那年便得了忧症,终日情绪无常,时时悲鸣哀啼,苦煎苦熬了十载,不到四十岁便告辞世!

  而如今,他们居然还敢纠合起来指责明琅?

  “呵呵。”重骁阴郁已极地哂笑起来,低头看了王修片刻,他忽然蹲下身去,以近乎耳语的音量对昔日的老师说:“要说为了大逆之后何至于此……昔日皇祖怀帝时安王作乱,王府满门抄斩,王世子被腰斩弃市。当时刚刚状元及第的太傅甘冒杀身之险偷偷为其收尸,又于定安河畔嚎哭十日,至今不娶……朕倒想问问太傅,为一大逆之后,何至于此啊?”

  他真是豁出去了。

  慢慢地站起身,俯视着满头白发的老臣在片刻的缄默后,发出了如同将死的老兽一般的恸哭,重骁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愧疚。

  还记得父皇临终,将这些事关百官的秘辛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已经说过——

  这里面的每一个秘密,都既能杀身,亦可诛心。

  诛心啊,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如今,明琅就占着他的心,阿琅就是他的心,谁要想伤害明琅,他自然也会找出那个人心上最柔软的部分,然后毫不犹豫地插一刀上去!

  管他死活!

  所有人最好都明白这一点……他冷眼看着老太傅哭到气窒昏厥,然后便叫了内侍进来让把人抬去太医院。

  从勤政殿到太医院,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散布在宫中各处的眼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消息告知他们的主子。

  届时整个朝堂都会知道,凤仪殿中的那个人从此就是天子的软肋和雷池。

  谁都不可伤他分毫,谁都不可——

  越雷池半步。

  之后,他仍旧留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而也许是与老太傅的这番对峙令他心绪亢奋,整个下午他批阅奏章的速度竟比平日还快了许多,是以入夜之时,今日的政务便都做完了。

  下令摆驾凤仪殿的时候,重骁只觉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御辇向前行进着,他听张老倌说今日御膳房又做了几样新奇甜点,忍不住想今夜难得闲了,正好与明琅论论剑道,看看能不能找回几分昔日恣意江湖的畅快。

  然而到了凤仪殿,在殿外时他便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等进了偏殿,映入眼中的情景却令他不禁一怔——

  怪异,这是重骁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眼前,明琅端坐在那张日常使用的桌案旁,案上放着藏了“朝露”的那条玉带,而在玉带的旁边则是一个青瓷的烛台。

  却见明烛高烧,昏黄的光映着玉带上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片,和明琅昳丽诱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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