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对弈
一人想的是鸿门宴上霸王纵虎归山，一人以为是隆中草庐武侯得逢明主。王坚稀里糊涂被解了兵权，沦为阶下之囚。
待兵士将王坚押解下去之后，赵孟启扫了陈隆一眼，见其对这一切恍然视若无睹。微微笑道：“小王先前未信陈帅之言险些酿成大祸，望陈帅勿要怪责。”赵孟启准备向陈隆拱手致歉。
“殿下言重了。”陈隆忙不迭跪伏在地。
赵孟启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陈帅快快请起。诸位都请坐。”
陈隆慢慢起身，复又坐下。及至散场，陈隆都不敢过多言语，心里也一直不解：那封密信的内容很明显就是子虚乌有，赵孟启当时也表示不信。可为何他一来合州就处置王坚？难道说赵孟启一开始是相信信中内容？又或是王坚通敌属实？
陈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去多想。再一次见到赵孟启的手段后，陈隆对于赵孟启的惧意深深刻在心底。
贾悦之见王坚被羁押，心思又活络起来，前番被唐梦蝶与陆亭晚一顿捉弄，心里怨气一直难消。又因为王坚对文庭山颇有回护，因此早就盼着这一天。如今王坚自身难保，自己便可以无所顾忌地对付那两个丫头了。贾悦之心里一阵荡漾，脸上不由自主浮起一抹猥琐笑意。
玛巴斯回营后，将一切报知蒙古皇帝。蒙古皇帝听了大加赞赏，准许玛巴斯一切事宜可自行作主。玛巴斯便调集小部兵士准备三日之后佯攻钓鱼城北门。
西域三绝与文庭山大战过后，回到青居城外军营中，喀巴达紧随其后。
“三位长老，文庭山已然成大患，将为之奈何？”喀巴达愁眉紧锁。
“诸天伏魔大阵且奈何不得此人，怕是再无世间之法可以制住他了。”李光嗣略有不甘，却又饱含无奈。
“长老，若世间之法制不住，何不以世间以外之法？”
“你是指···”
“不错，三位长老都曾见文庭山御剑抵挡雷劫。”喀巴达心有余悸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行事逆天，必遭天妒。前番他损耗阳寿引雷罚，这次他又御剑抵挡雷劫，我估计他没几次出手的机会了。”
“然而文庭山修为逆天，我等虽可仰仗诸天伏魔大阵与之周旋，却也难持久。”李光嗣语气中颇有些担忧。
“三位长老，我断定文庭山经此一战自身定然也遭受反噬。我等倚阵法之利也未尝不能与之抗衡。”
“阿弥陀佛，且再等等吧。”
文庭山返回青居山上，桌上饭菜正腾腾冒着热气。文庭山食欲大增，还未坐下就开始动手。仿似从未有过如此好胃口，手上嘴里动作不停。石头几人跟着回来，看见文庭山自顾自大快朵颐。几人各自落座，可心底都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唐梦蝶端起一旁温着的酒壶替文庭山斟酒，凑到近处才看见文庭山脸上皱纹少去了许多。头发乌黑光洁，容光焕发就像是年轻了许多。
唐梦蝶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手上一抖，酒水洒在了桌子上：“庭山伯伯，你···”
石头几人都注意到了文庭山的面容，更是心惊，这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又结何前些时日文庭山的变化，都很担忧，觉得如此反常只怕不是好兆头。
“我怎么了，你个小丫头，做事尽毛毛躁躁。”文庭山装作埋怨，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啊，舒服！”文庭山一点也并不在意几人担忧的目光，继续埋头狼吞虎咽。
“师傅···”
“诶，有事等我吃饱再说。”
几人就静静陪着，文庭山酒足饭饱后，伸了个懒腰，打着饱嗝满意地摸了摸肚皮，一脸惬意。石头正要开口，文庭山直接起身到了院中，招手示意几人过去。
几人到了近前，正待开口相询。文庭山忽然抬手，骈指向前，指尖寒芒一闪，一枚五六寸的袖珍短剑出现，缓缓飞向几人眼前眉心。
石头眼前一暗，周遭景致尽数消失，唯有这柄短剑直抵眼前。这一剑从出现到到逼近眼前，仿似跨越千山万水，须臾万里；又似从未移动，本来就在眼前。仿似在一条线上平稳飞行，徐徐推进；又似在空间极速跳跃，每前进一分，轨迹都布满整个空间而后回归于原来这条线上。
没有澎湃的气势，没有无上的威严，也不露一丝杀意，更不见一点灵气。有的，只是这平平淡淡的一柄短剑。短剑继续向前，石头感觉避无可避，缓缓眯上眼。然而这一剑却好像穿过身躯，直接冲进脑海。
瞬间，地动山摇，江海翻腾；狂风卷残云，暴雨摧孤城。忽而天雷地火迸发，熔岩肆虐原野；忽而风霜雪雨纠缠，坚冰阻塞大川···
石头如受冰火轮番侵袭之苦，心潮澎湃，血脉喷张。体内真气窜起，在奇经八脉中横冲直撞。文庭山随手引出几道真气，镇住石头周身几处大穴，又缓缓疏导。石头顺势盘腿坐下，循着文庭山的引导控制真气运行，才渐渐宁下心神，继续感受品味刚才那一剑的意境。
齐临玉同样闭上了眼，不过他脑海中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一剑仿佛携前军万马前来，铁蹄震震，大地起惊雷；旌旗荡荡，长空卷烟尘。百夫争先士气升，刀枪临杀阵；万马齐喑杀意腾，寒光慑人心。三军各镇一方，威声喝喝胆气足；六部齐据险地，控弦声声勇力贲。
剑锋在前，似兵士陈列锥阵，操戈直挺；剑脊居中，似数阵并行，倚盾推进；剑锷在后，似圆阵方阵压后，稳如泰山。策阵勾连于内，拒阵奔突在外···
齐临玉也如石头一般，深陷在这剑意之中无法自拔。幸有文庭山在侧，出手助其宁神静气，平复心神。
陆亭晚所看到的情形又与二人有别，脑中突现一杆长枪从天降。乍起冷芒万点星，忽作寒光一抹虹。雪刃怒放梨花万朵，艳压群芳争春意；红缨暴绽霞云千重，绮冠众彩漫秋河···
唐梦蝶所见的一番光景，则是一剑杀伐后，天地俱萧肃，千里难有生气，六合尽皆死寂。寒来暑往弹指过，冬去春回覆手间。忽见嫩芽出土，枯木逢春，勃勃生机风景壮山河；雏鸟破壳，败羽重光，盎盎活力气象罗万千···
文庭山递出一剑，四人所见各不相同，领悟也各不相同。待四人正沉浸在各自脑海深处，文庭山则长长舒了一口气，顺势躺一旁的长椅上，悠哉游哉闭目养神。
赵孟启心知，虞戒之后，王坚在蜀地威望甚隆，便严令与会所有人不得走漏风声。一来未免打草惊蛇，惊动其党羽；二来大战将启，担心城中人心浮动。
赵孟启暂时兼领合州。命人谨守钓鱼城各处山门，在北面的出奇门埋下伏兵。在钓鱼城中部署一番，静待元军入彀。再令陈隆分重庆府之兵前来，决定将计就计，是时奇袭元军。
第三天亥时三刻，正是夜阑人静霜重雾浓时。一股元军在浓雾的掩护下悄悄渡过江，向钓鱼城出奇门摸来。陈隆也领着水师逆流而上，向元军大营附近潜行过去。
蒙古皇帝与玛巴斯正在金帐内等候消息。
“国师以为，那赵家小儿会中计？”
“大汗，若是钓鱼城北门埋有伏兵，则说明赵孟启中计，那王坚也就性命难保了。”玛巴斯肯定地说到。
“若是没有伏兵呢？”
“若是没有伏兵，则可见那赵孟启不过是志大才疏之流，也不足为惧。再则，我军今晚这次偷袭也可以推波助澜，王坚依然断难保命。”
“国师派过去多少人马？”
“五百。”玛巴斯伸出手，摊开手掌。
“五百人换一个王坚？”
“大汗息怒，王坚现在算是蜀地将心，又是大汗心腹之患。大汗认为不值吗？”
“不，若是本王，至少遣出两千人。声势越大，赵家小儿才更会信以为真。莫说五百人，就是五千人，也是值得。”
“大汗英明。小僧料那赵孟启还是有点心思，定会趁此机会偷袭我军营地。这五百人可不止换一个王坚，很有可能为大汗换来整个蜀地。”
“哈哈哈···本王就等国师传来捷报。”
元军悄然来到城门前，挽起强弓将挠钩射上城头，攀着绳索向城上爬去。及至爬到一半，城头忽然灯火晃晃明如昼，城下两路人马自两旁林间杀出。城上雷士滚木、铁矢金汁齐下。攀城的元军上下不得，四肢无靠，又避无可避，眼睁睁等着死亡倒来。
外围宋军迅速合围，将这股元军逼在墙角一隅。元军几番冲突，尽被挡回去，又向上攀城，又被城上斩断了绳索。进退两难之后，又被宋军几次收割，余下人早已无心再战，纷纷丢下武器乞降。
赵孟启下领将这小股元军尽数斩杀，一面留下后患。以至于为何元军能轻易上当，也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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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兵士将王坚押解下去之后，赵孟启扫了陈隆一眼，见其对这一切恍然视若无睹。微微笑道：“小王先前未信陈帅之言险些酿成大祸，望陈帅勿要怪责。”赵孟启准备向陈隆拱手致歉。
“殿下言重了。”陈隆忙不迭跪伏在地。
赵孟启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陈帅快快请起。诸位都请坐。”
陈隆慢慢起身，复又坐下。及至散场，陈隆都不敢过多言语，心里也一直不解：那封密信的内容很明显就是子虚乌有，赵孟启当时也表示不信。可为何他一来合州就处置王坚？难道说赵孟启一开始是相信信中内容？又或是王坚通敌属实？
陈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去多想。再一次见到赵孟启的手段后，陈隆对于赵孟启的惧意深深刻在心底。
贾悦之见王坚被羁押，心思又活络起来，前番被唐梦蝶与陆亭晚一顿捉弄，心里怨气一直难消。又因为王坚对文庭山颇有回护，因此早就盼着这一天。如今王坚自身难保，自己便可以无所顾忌地对付那两个丫头了。贾悦之心里一阵荡漾，脸上不由自主浮起一抹猥琐笑意。
玛巴斯回营后，将一切报知蒙古皇帝。蒙古皇帝听了大加赞赏，准许玛巴斯一切事宜可自行作主。玛巴斯便调集小部兵士准备三日之后佯攻钓鱼城北门。
西域三绝与文庭山大战过后，回到青居城外军营中，喀巴达紧随其后。
“三位长老，文庭山已然成大患，将为之奈何？”喀巴达愁眉紧锁。
“诸天伏魔大阵且奈何不得此人，怕是再无世间之法可以制住他了。”李光嗣略有不甘，却又饱含无奈。
“长老，若世间之法制不住，何不以世间以外之法？”
“你是指···”
“不错，三位长老都曾见文庭山御剑抵挡雷劫。”喀巴达心有余悸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行事逆天，必遭天妒。前番他损耗阳寿引雷罚，这次他又御剑抵挡雷劫，我估计他没几次出手的机会了。”
“然而文庭山修为逆天，我等虽可仰仗诸天伏魔大阵与之周旋，却也难持久。”李光嗣语气中颇有些担忧。
“三位长老，我断定文庭山经此一战自身定然也遭受反噬。我等倚阵法之利也未尝不能与之抗衡。”
“阿弥陀佛，且再等等吧。”
文庭山返回青居山上，桌上饭菜正腾腾冒着热气。文庭山食欲大增，还未坐下就开始动手。仿似从未有过如此好胃口，手上嘴里动作不停。石头几人跟着回来，看见文庭山自顾自大快朵颐。几人各自落座，可心底都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唐梦蝶端起一旁温着的酒壶替文庭山斟酒，凑到近处才看见文庭山脸上皱纹少去了许多。头发乌黑光洁，容光焕发就像是年轻了许多。
唐梦蝶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手上一抖，酒水洒在了桌子上：“庭山伯伯，你···”
石头几人都注意到了文庭山的面容，更是心惊，这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又结何前些时日文庭山的变化，都很担忧，觉得如此反常只怕不是好兆头。
“我怎么了，你个小丫头，做事尽毛毛躁躁。”文庭山装作埋怨，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啊，舒服！”文庭山一点也并不在意几人担忧的目光，继续埋头狼吞虎咽。
“师傅···”
“诶，有事等我吃饱再说。”
几人就静静陪着，文庭山酒足饭饱后，伸了个懒腰，打着饱嗝满意地摸了摸肚皮，一脸惬意。石头正要开口，文庭山直接起身到了院中，招手示意几人过去。
几人到了近前，正待开口相询。文庭山忽然抬手，骈指向前，指尖寒芒一闪，一枚五六寸的袖珍短剑出现，缓缓飞向几人眼前眉心。
石头眼前一暗，周遭景致尽数消失，唯有这柄短剑直抵眼前。这一剑从出现到到逼近眼前，仿似跨越千山万水，须臾万里；又似从未移动，本来就在眼前。仿似在一条线上平稳飞行，徐徐推进；又似在空间极速跳跃，每前进一分，轨迹都布满整个空间而后回归于原来这条线上。
没有澎湃的气势，没有无上的威严，也不露一丝杀意，更不见一点灵气。有的，只是这平平淡淡的一柄短剑。短剑继续向前，石头感觉避无可避，缓缓眯上眼。然而这一剑却好像穿过身躯，直接冲进脑海。
瞬间，地动山摇，江海翻腾；狂风卷残云，暴雨摧孤城。忽而天雷地火迸发，熔岩肆虐原野；忽而风霜雪雨纠缠，坚冰阻塞大川···
石头如受冰火轮番侵袭之苦，心潮澎湃，血脉喷张。体内真气窜起，在奇经八脉中横冲直撞。文庭山随手引出几道真气，镇住石头周身几处大穴，又缓缓疏导。石头顺势盘腿坐下，循着文庭山的引导控制真气运行，才渐渐宁下心神，继续感受品味刚才那一剑的意境。
齐临玉同样闭上了眼，不过他脑海中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一剑仿佛携前军万马前来，铁蹄震震，大地起惊雷；旌旗荡荡，长空卷烟尘。百夫争先士气升，刀枪临杀阵；万马齐喑杀意腾，寒光慑人心。三军各镇一方，威声喝喝胆气足；六部齐据险地，控弦声声勇力贲。
剑锋在前，似兵士陈列锥阵，操戈直挺；剑脊居中，似数阵并行，倚盾推进；剑锷在后，似圆阵方阵压后，稳如泰山。策阵勾连于内，拒阵奔突在外···
齐临玉也如石头一般，深陷在这剑意之中无法自拔。幸有文庭山在侧，出手助其宁神静气，平复心神。
陆亭晚所看到的情形又与二人有别，脑中突现一杆长枪从天降。乍起冷芒万点星，忽作寒光一抹虹。雪刃怒放梨花万朵，艳压群芳争春意；红缨暴绽霞云千重，绮冠众彩漫秋河···
唐梦蝶所见的一番光景，则是一剑杀伐后，天地俱萧肃，千里难有生气，六合尽皆死寂。寒来暑往弹指过，冬去春回覆手间。忽见嫩芽出土，枯木逢春，勃勃生机风景壮山河；雏鸟破壳，败羽重光，盎盎活力气象罗万千···
文庭山递出一剑，四人所见各不相同，领悟也各不相同。待四人正沉浸在各自脑海深处，文庭山则长长舒了一口气，顺势躺一旁的长椅上，悠哉游哉闭目养神。
赵孟启心知，虞戒之后，王坚在蜀地威望甚隆，便严令与会所有人不得走漏风声。一来未免打草惊蛇，惊动其党羽；二来大战将启，担心城中人心浮动。
赵孟启暂时兼领合州。命人谨守钓鱼城各处山门，在北面的出奇门埋下伏兵。在钓鱼城中部署一番，静待元军入彀。再令陈隆分重庆府之兵前来，决定将计就计，是时奇袭元军。
第三天亥时三刻，正是夜阑人静霜重雾浓时。一股元军在浓雾的掩护下悄悄渡过江，向钓鱼城出奇门摸来。陈隆也领着水师逆流而上，向元军大营附近潜行过去。
蒙古皇帝与玛巴斯正在金帐内等候消息。
“国师以为，那赵家小儿会中计？”
“大汗，若是钓鱼城北门埋有伏兵，则说明赵孟启中计，那王坚也就性命难保了。”玛巴斯肯定地说到。
“若是没有伏兵呢？”
“若是没有伏兵，则可见那赵孟启不过是志大才疏之流，也不足为惧。再则，我军今晚这次偷袭也可以推波助澜，王坚依然断难保命。”
“国师派过去多少人马？”
“五百。”玛巴斯伸出手，摊开手掌。
“五百人换一个王坚？”
“大汗息怒，王坚现在算是蜀地将心，又是大汗心腹之患。大汗认为不值吗？”
“不，若是本王，至少遣出两千人。声势越大，赵家小儿才更会信以为真。莫说五百人，就是五千人，也是值得。”
“大汗英明。小僧料那赵孟启还是有点心思，定会趁此机会偷袭我军营地。这五百人可不止换一个王坚，很有可能为大汗换来整个蜀地。”
“哈哈哈···本王就等国师传来捷报。”
元军悄然来到城门前，挽起强弓将挠钩射上城头，攀着绳索向城上爬去。及至爬到一半，城头忽然灯火晃晃明如昼，城下两路人马自两旁林间杀出。城上雷士滚木、铁矢金汁齐下。攀城的元军上下不得，四肢无靠，又避无可避，眼睁睁等着死亡倒来。
外围宋军迅速合围，将这股元军逼在墙角一隅。元军几番冲突，尽被挡回去，又向上攀城，又被城上斩断了绳索。进退两难之后，又被宋军几次收割，余下人早已无心再战，纷纷丢下武器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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